工程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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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工的手很稳。


这双手调试过上千块电路板，拧过数不清的螺丝，北京白癜风治疗最好医院却从不曾抖过一次。此刻，这双手正捏着一支万用表，在密密麻麻的电路上寻找一个不存在的故障。

"主板没问题。"陈工说。他的声音像他的表情一样平直，没有任何起伏。

年轻的王技术员站在一旁，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："可是陈工，机器就是不启动啊。"

陈工没有抬头，只是将万用表的探针移向另一个测试点。他的白大褂袖口已经磨出了毛边，上面沾着些许机油的痕迹。

车间主任老刘踱了过来，皮鞋在地板上敲出不耐烦的节奏："老陈，这批设备明天就要交货了。"

陈工终于抬起头，眼睛里布满血丝："我知道。"

"知道就好。"老刘拍了拍王技术员的肩膀，"小王啊，多跟陈工学学。人家可是厂里的'定海神针'。"

王技术员连连点头，却看见陈工嘴角抽动了一下，像是要说什么，最终又咽了回去。

午饭时间，食堂的电视里正在播放一则新闻：某科技公司研发的智能机器人即将上市，可以替代80%的流水线工人。工人们边吃边议论，有人担忧，有人不屑。

陈工独自坐在角落，从饭盒里挑出葱花——他从来不吃葱花。他的饭盒是老式的铝制饭盒，边角已经磕碰得变了形。

下午，故障终于找到了。是一根价值两毛钱的电阻烧坏了。王技术员看着陈工换上新的电阻，动作精准得像在做外科手术。

"陈工，您真厉害。"王技术员由衷地赞叹。

陈工将工具一一收好："没什么，经验而已。"

下班时，王技术员追上陈工："陈工，我请您喝一杯吧？"

陈工摇摇头："不了，家里还有事。"

陈工的家在厂区后面的老宿舍楼。一室一厅的房子里，最显眼的是一整面墙的书架，上面摆满了专业书籍和几十本工作笔记。茶几上放着一个相框，照片里是年轻时的陈工和一个笑容明媚的姑娘。

他洗了手，从书架上抽出一本《自动化控制原理》，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。书页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。

窗外，夕阳将工厂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色。更远处，新建的科技园区灯火通明。陈工摘下眼镜，揉了揉眼睛。他的手机亮了一下，是女儿发来的信息："爸，我拿到MIT的offer了。"

陈工回复了一个"好"字，想了想，又加了一个笑脸表情。

第二天清晨，陈工像往常一样提前半小时到岗。车间里新到的自动化设备正在调试，几个年轻工程师围着电脑讨论算法。陈工默默走过，来到自己的工位，那里放着一台老旧的示波器。

老刘走过来，脸上堆着笑："老陈啊，这批新设备以后就归你负责维护了。"

陈工点点头，拿起螺丝刀。他的手依然很稳。岸后